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辟谣:有关新冠肺炎的讹传
郭咏观医生 (Dr. Jason Kwok)
新冠肺炎开始于2019年、并于2020年蹂躏全球,有关新冠肺炎的讯息经不同的途径传播,讯息不知是真是假,难以辨清,此外,由于这是新的病毒品种、疾病亦是新出现病种、以前未曾出现过,而病情也转变得很快,很多资料已过时,而新的资料和发现亦接踵而来,所以,我的建议是先作事实查核(fact check),查看有信誉、值得信赖的消息来源,尤其是世界卫生组织、每个国家的卫生部门(包括加拿大卫生部、Health Canada)、美国疾病管制与预防中心(Centers for Disease Control and Prevention、简称CDC)、著名医学组织、著名医学院等,个人意见只能当作参考,因为就算是该科(包括传染病科、病理科、微生物科、药理科等)的专家,每人都可能有不同的意见,我们只能相信全球大部份专家都认同的意见和立场,以下所写的是以此为根据,但我建议大家不要只听我片面词、而是养成事实查核的习惯。
1. 名称
世界卫生组织曾在疫症初发时将致病的病毒暂时命名为『新型冠状病毒』(Novel Coronavirus),后来正式将病毒命名为『SARS-CoV-2』(Severe Acute Respiratory Syndrome Coronavirus 2、严重急性呼吸系统综合症冠状病毒2),而将疾病命名为『2019冠状病毒病』(Coronavirus disease 2019、简称COVID-19)。现时大部份传媒仍称作新冠病毒和新冠肺炎,所以,为方便讨论,这篇文章仍采用这两个称号。
2. 天气变暖后疫情就会消退吗?
3. 多喝水和以盐水和醋嗽口可清除逗留在喉咙的病毒吗?
4. 喝酒能将病毒杀死吗?
5. 热水浴能防治新冠肺炎吗?
6. 使用大剂量维他命C能法防治新冠肺炎吗?
澳洲政府卫生部(Australian Government Department of Health)于2020年3月27日在网上发表资料,留意到有报告谓经静脉注射大剂量维他命C可能对治疗新冠肺炎有好处,不过,在检讨过相关报告后觉得并没有强而有力的科学证据支持使用维他命C来治疗新冠肺炎,该政府部门认为应待更多研究结果才能建议使用经静脉注射大剂量维他命C来治疗新冠肺炎。
所以,口服维他命C补充剂、就算是超大剂量(megadose)是不能防治新冠肺炎,况且,人是处于体内平衡状况,缺乏维他命C会导致疾病,但服用超过医学界建议的每天最高摄取量,即每天2000毫克,(尤其是长期服用)会导致多个副作用,包括肾结石、恶心、呕吐、腹泻、腹部绞痛、头痛、失眠等。所以,医学界仍然是建议从食物摄取均衡营养,包括维他命C,维他命C的食物来源包括多种新鲜的蔬菜和水果,尤其是柑橘类(citrus fruits)、番茄、草莓、菠萝、奇异果、西瓜、木瓜、芒果、绿叶蔬菜、西兰花、红椒和青椒等。
7. 服用大剂量维他命D能法防治新冠肺炎吗?
人体能从接触阳光内的紫外光制造维他命D,在夏季,制造维他命D的效率很高,在温带气候区域生活、皮肤白皙的人只需每天在中午时分让百分之十的身体面积(例如双手和面部)接触阳光十分钟便可得到所需的维他命D,居住在越接近赤道的区域则所需的时间就越短、而居住在离赤道越远的地区则所需的时间就越长;此外,另有多个因素会影响维他命D的制造,包括人的肤色、年龄、环境因素(例如云层、臭氧、空气污染等),虽然少许阳光对制造维他命D有好处,但接触过多阳光会增加患上皮肤癌的风险,所以,接触阳光时要避免皮肤出现红斑和灼伤,不过,涂上防晒霜、戴上帽子和穿上防晒衣服又会减少维他命D的制造。在冬季,制造维他命D的效率却降低了,因为天气太冷而较少外出;外出时又穿上很多衣服、令外露的身体面积减少;太阳所处的位置令紫外光被大气层反射而较少紫外光到达地面,有研究显示,在纬度35度及较北的地区,每年冬季就最少有几个月的时间紫外光的不足限制维他命D的制造(多伦多位于北纬43度)。不过,维他命D的供应不会在冬季就立刻急跌,因为人体在肝脏和脂肪组织贮藏维他命D,但研究显示维他命D的制造在冬季明显降低,通常是九月达到最高水平、而三月是最低水平,所以,我们在每年冬季需要从食物或营养补充剂摄取额外维他命D,维他命D的食物来源包括富含脂肪的鱼(例如三文鱼、吞拿鱼、鲭鱼等)、奶类食品、加入维他命的果汁和豆奶等,蛋黄只含少量维他命D,水果、蔬菜和谷类食品并不含维他命D,所以,我们很难单从饮食摄取足够维他命D,所以,加拿大卫生部建议所有成年人都应服用维他命D补充剂,不单只在冬季、而是整年都应服用,因为在夏季,我们应涂上防晒霜、戴上帽子和穿上防晒衣服以防患上皮肤癌(防癌仍是首要的!),加拿大卫生部建议所有年过五十岁的成年人每天服用400国际单位的维他命D补充剂,并应服用有较『生物有效性』(bioavailabity)的维他命D3、而非D2。
不过,摄取过量维他命D不单不会为健康带来额外的好处,反而会带来不良副作用,主要是导致过多钙积聚体内,引起恶心、呕吐、乏力、尿频、骨痛、肾结石等。所以,最适当的做法是找家庭医生查看血液内维他命D的水平,并按这个水平决定是否需要服用维他命D补充剂,而需要的话服用的剂量、并定时检测血液内维他命D的水平。忠告各位不要胡乱服用大剂量、尤其是超大剂量维他命D补充剂。
8. 服用含锌喉糖、锌含量高的食物和锌补充剂能防治新冠肺炎吗?
理论上,锌能抑制病毒的复制(replication),不过,不是血液内、也不是在组织和细胞间隙的细胞间隙液(interstitial fluid)内的锌能抑制病毒的复制、而是已被吸收入细胞内的锌,因为病毒是在进入细胞内『骑劫』了细胞的生化功能来复制的,但锌属电离子(ion),很难进入细胞内,所以,就算服用大剂量含锌喉糖、锌含量高的食物和锌补充剂的疗效都不显著。有研究显示,同时服用离子载体(ionophore)可能有疗效,这就是有医生使用抗疟疾药物氯喹(Chloroquine)和羟氯喹(Hydroxychloroquine)来医治新冠肺炎的原因只一,因为纵使氯喹和羟氯喹不能直接杀死新冠病毒,但是具有离子载体的功用,所以,理论上可以帮助锌离子进入人体细胞、从而抑制新冠病毒的复制。
医学界使用氯喹和羟氯喹已有一段长时间,初期是用来防治疟疾的,现在也用来医治多种自体免疫性疾病(Autoimmune disease),包括类风湿性关节炎、红斑狼疮等,不过,这些药物可能会带来严重的副作用,包括视网膜病变(retinopathy),所以,需长期服用的病人要定期作眼睛检查,更严重的副作用是影响心脏的电传导功能、可能导致严重的心律不齐而致命,尤其是有医生建议将阿奇霉素(Azithromycin)与氯喹和羟氯喹同用,加强药效,因为阿奇霉素除了具杀细菌、也具杀病毒的功效,不过,阿奇霉素也会影响心脏的电传导功能,大大增加心律不齐而致命的风险,虽然中国、南韩、法国等医生曾凭经验(empirically)使用氯喹和羟氯喹医治新冠肺炎,但效果并不一致,现在,多个国家的医生正在研究这些药物的实际疗效和副作用,所以,在有确切的结果前不要胡乱服,已有人在美国和肯尼亚因担心患上新冠肺炎自行服用氯喹和羟氯喹而死亡的消息。
9. 有什么食物或营养补充剂能防治新冠病毒吗?
10. 为什么医生和卫生官员千叮万嘱不要用未洁净的手触摸眼、鼻和口呢?
如同会导致其他呼吸道感染(例如伤风、流感等)的病毒,导致新冠肺炎的病毒也是经呼吸道进入人体,这有两个主要的途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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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人与人的直接接触:当受病毒感染的人(无论是已发病、在潜伏期仍未病、或不会发病的带菌者)打喷嚏或咳嗽时会喷出含病毒的飞沫(droplet )和气溶胶(aerosol),在附近的人会吸入而受感染,戴口罩会减少已受感染的人散播病毒的数量、和减低健康的人被感染的风险,保持适当的距离更是很重要的,不同的国家和地区有不同的规定,加拿大的规定(无论室内或室外)是两公尺(约六英呎)。
- 经间接接触:我们不能确切知道病毒逗留在不同的地方和物品上存活的时间,有不少研究证实病毒能在不同物质上存活多个小时、甚至多日,所以,当我们的手触摸过受病毒污染的物品(例如桌面、手提电话机、电脑、遥控、门把手、升降机按钮等),然后再摸面,这就有机会把病毒传染,医学界特别关注触摸眼、鼻和口,因为眼、鼻和口的表面不是皮肤细胞、而是黏膜(mucosa),容易被病毒入侵,眼睛经由泪管(nasolacrimal duct、又称tear duct)与鼻子和呼吸道相通、而口腔又与呼吸道相通,所以,可经可能受污染、但未洁净的手把病毒传播体内。至于面部其他部位和耳朵的表面都是皮肤细胞,不会被这些病毒感染,而病毒不会长时间在皮肤上存活、又不会从这些部位『跳』到眼、鼻和口,所以,理论上触摸眼、鼻和口以外的其他部位而导致新冠肺炎和其他呼吸道感染的风险是非常低,但当人摸面时有很大机会也会触摸到眼、鼻或口,所以,尽量不要触摸颈以上的部位。有研究显示,人不自觉摸面平均是每小时二十三次,所以,经常彻底把双手洗净是非常重要的。
此外,如同不少病毒(包括会导致伤风的病毒),新冠病毒也会导致眼睛结膜炎(Conjunctivitis、俗称红眼症、Pink Eye),泪水也含新冠病毒,所以,患者触摸或揉搓眼睛后触摸其他人或物品会将病毒散播。眼镜和太阳眼镜并不能完全保护眼睛不会被从患者打喷嚏和咳嗽时喷出的呼吸飞沫直接感染,护目镜和眼罩能更有效保护双目,所以,世界卫生组织建议,要照顾新冠肺炎患者的医护人员和亲友都应戴上护目镜或眼罩。至于配戴隐形眼镜的人,美国眼科学院(The American Academy of Ophthalmology)建议暂时改戴普通眼镜,以减低感染新冠病毒的风险,不过,美国验光协会(The American Optometric Association)却认为配戴隐形眼镜是安全的,只要用者依足眼睛和隐形眼镜的护理守则便可。
11. 经常用盐水冲洗鼻腔(nasal irrigation/rinsing、俗称洗鼻)能防治新冠肺炎吗?
不能,没有研究报告证实经常用盐水冲洗鼻腔能防治新冠病毒。虽然有研究显示经常用盐水冲洗鼻腔能令伤风患者较快康复,但没有研究证实能预防任何呼吸道感染。
12. 干手机(hand dryers)能杀死新冠病毒吗?
不能,干手机并不能杀死新冠病毒,但由于湿的手比干的手更容易传播病毒,所以,在彻底洗净双手后,必须用纸巾或干手机把双手完全弄干,然后,用纸巾或肩膀、手臂、手肘、或前臂把门打开,以免再次受污染双手。
13. 蚊子会传播新冠病毒吗?
蚊子出没的高峰时间是每天从日落至下一天的日出,所以在这一时段内应尽量避免外出,如有需要在这一时段参与户外活动,则应采取适当的预防措施避免被蚊叮,例如穿着长袖衫、长裤和长袜等,并在外露的皮肤和衣服喷上或涂上有效的驱蚊剂、因为蚊子可叮穿薄的衣服,尽量不要穿着深色的衣服,因为这能吸引蚊子,也不要抹上香水和其他发放香味的化妆品等,因为这些也会吸引蚊子,此外,可戴上防蚊罩和将防蚊网罩在婴儿车上,以防被蚊叮。
防止蚊子在家居附近出没,应把『死水』排去,经常查看雨水渠有没有被树叶等东西堵塞、并要保持雨水渠通畅,将聚在花盆、水桶、罐、饲养宠物的碗碟、游泳池上盖等的积水清除,把容易积水的废物(例如无用的轮胎等)适当地弃置;防止蚊子飞进室内,可在门窗加上防蚊网,并将损坏的防蚊网修补,使用蚊帐可进一步预防免受蚊子所叮。
14. 第五代流动通讯技术(5G mobile networks)会传播新冠病毒或导致新冠肺炎的症状吗?
类似的阴谋论可做成实际的伤害,分散了我们正在面对真正问题的注意力,将个人、社群、企业、政府等为了防止病毒扩散而应做的事情松懈,例如尽量逗留在家、经常洗手、不要用未清洁的手触摸面部、外出时要带口罩和保持适当的社交距离、尽量多为市民测试、隔离受感染的人、追查曾与患者有接触的人士、支持研发药物和疫苗…等。此外,更要小心散播这些阴谋论的人是否别有用心,例如为不知名的组织筹款、推广产品等。
15. 饮用或注射消毒剂能杀死新冠病毒吗?
其实,多年来有人推销饮用含氯(chlorine)的消毒剂作用保健品或治疗疾病,称为『神奇矿物质溶液』(Miracle Mineral Solution、简称MMS)、『神奇矿物质补充剂』(Miracle Mineral Supplement )、『净水溶液』(Water Purification Solution、简称WPS)等,这些消毒剂含亚氯酸钠(sodium chlorite),与酸性物质混合会转化为二氧化氯(chlorine dioxide),一种工业用的漂白剂。
『神奇矿物质溶液』的宣传资料形容产品为含百分之二十八亚氯酸钠的蒸馏水,产品说明教导用家将产品混入柠檬酸(citric acid),例如柠檬或柠檬汁、或其他酸性物质,然后饮用,有时,亚氯酸钠会与柠檬酸活化剂(citric acid activator)一同出售。
有些分销商发出虚假的声明,谓产品可杀死病毒和细菌,并可治疗自闭症、爱滋病、肝炎、流感、癌病…等,不过,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ood and Drug Administration、简称FDA)并未能找到任何有关产品疗效和安全性的医学研究报告,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担心的是用家的安全及会因此而耽误使用已证实有效而安全的治疗方法。
饮用任何含亚氯酸钠的产品会引起恶心、呕吐、腹泻和严重脱水(dehydration)的症状,有些产品标签声称饮用产品后呕吐和腹泻是正常的反应,并坚持有这些反应即表示产品正在发挥功效,但这是明显的失实声明。
通常,产品的浓度越高、服用者的反应越严重,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曾接获多宗消费者服用后出现严重反应的报告,包括严重呕吐、严重腹泻、因脱水导致会危害生命的低血压和急性肾衰竭、急性肝衰竭等,所以,饮用这些产品可带来严重的副作用、甚至会致命。
在很多国家、包括加拿大,用虚假或误导的声明和手法售卖或推销健康产品是违法的,加拿大卫生部(Health Canada)对待这个问题是很认真的,会采取一切机制和手段防止和停止这些活动。在加拿大,只有获加拿大卫生部授权可在加拿大出售的健康产品(包括处方药物、非处方药物和天然保健品等)才可刊登广告,并必须依照具体的监管规定。在加拿大,于2018年就有人因售卖神奇矿物质溶液被判罪名成立,判罚居家软禁六个月和宵禁十八个月,然后缓刑两年。